这一回闹出更大的乱子,担心苏亦清会万劫不复,会再次被她害死。
亦清惊讶的一挑眉,然后恍然的微笑了下:“你竟然在为我着想”
心口处填满的浓香的东西,他不断地回味着,抿唇笑:“他现在自身难保,除了动武还能做什么?论动武,这次也
不定是谁输谁赢。”
你想得太简单了!
曼珍后背的肌肉紧绷着,下了一层冷汗,然而再多说也是无用。
按着下班的点,曼珍已经回到金公馆,她同端坐在沙发的某人打了个照面,两人心照不宣的都不提曼珍今天的碰
面。敬颐起身,亲自帮她褪去大衣:“想好了吗,冯医生在催了。”曼珍点头:“我跟爸爸商量过了,他想——
参加完订婚宴后出发。”
敬颐的热气从耳后飘过来:“可以。”
曼珍头皮发麻,蓦地转过身来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心慌意乱的不行,她的语速飞快:“订婚而已,先让爸爸看
过,他放心的出去,然后我们再解决往后的事情,不行吗?”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,她用力的抱住他,杏眼里含了
泪:“哥哥,我爱你,我只爱你,得饶人处且饶人”
敬颐捧住她的脸,食指在曼珍的眼角滑过:“我知道,都依你。”
天地一线
周六转瞬而来,头一天苏亦清就派人送来了礼服行装,还有两个年轻的姑娘,这两位姑娘在第二天清晨五点,便开
始给金小姐梳妆打扮,换上一条西洋风的缀蕾丝和碎钻的长裙。她们服侍着金曼珍上车,一排黑色的豪华小轿车当
头开道,在震天的鞭炮声中,苏亦清衣冠笔挺的迎接了准新娘。
他由衷的快活开心,英俊年轻的面庞流光四溢。他伸手接住曼珍的右手,看她鬓边的碎发全都干净的往后梳拢,一
丛粉白的碎花星点在上:“你真美。”他情不自禁的弯腰在亲吻曼珍的手背,身旁是芬闹入天的哄笑声,金景盛穿
一套洁净漂亮的西装,强硬着不要人扶,从旁走出来,咧开嘴巴笑:“好啦,快进去吧,别让人在这里看笑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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曼珍四望着探了一圈,茫茫人海中,看不到哥哥的一根毛。
这一天她不知道是怎么过的,全做了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,别人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。几十桌大席面从酒店里面摆
到外面的花园,无数张人脸从她面前过,不往心里去。临近下午两点,筵席吃得差不多,吴敬颐忽而掺抚着金先生
到了跟前,他的眼神不温不火,气质鹤立鸡群:“飞机不等人,金叔叔该出发了。”
曼珍的头脑还未反应过来,眼泪已经先一步喷涌而出。
金先生爱怜万分的抱住了女儿:“乖孩子乖宝贝,别哭了听到没,今天是你的好日子,应该喜气洋洋的!”
瘦成竹竿的手指在曼珍的头发上抚摸来抚摸去,这个世上,他最爱的就是曼珍,也会为了曼珍好好的治病,用不了
两年,他就会用一副健朗的身躯回来。
千言万语化成一句长长的叹息,金先生随着吴敬颐的步伐,弯身进了车厢,曼珍要往外跑,刚从宾客手中逃脱出来
的苏亦清赶紧抓了她的手腕,从后用力的抱住她。
吴敬颐把人送到机场,并没有陪着一起等,把金景盛交给手下人:“务必盯着他机。”
他火速的从机场冲回市区,最关键的一步着手展开。
苏亦清实在是太开心了,虽然极近克制,还是喝了不少酒水,远处的天边烧出大朵大朵的红色云霞,在这美轮美奂
的傍晚,他的头越来越沉,眼皮子似千斤重,一袭白裙的曼珍迎过来,将他往楼上休息套间带:“亦清哥哥,你喝
多了,先去休息一会儿吧。”
他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床上跌,顺便一把将曼珍压了进去,纷繁喘息的快活在半明半暗的房内渐渐平息。
苏亦清在头痛欲裂的嘈杂声中醒来,无数看客蚂蝗一样涌进来,他连忙扯被子去遮曼珍,然而才转头,天崩地裂的
一声响——裸着身子躺在他身侧的,不是金曼珍!
将将挤进来的苏老板看到这一幕,登时捂住胸口趔趄两下。
苏家的订婚宴,在众人激光射线的目光中,活活变成了一场大笑话。
与此同时,在水泥大厅里候车的金先生已经疲惫的不行,两条腿肿痛不堪,嗓子眼儿总卡着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。
吴敬颐手下一位姓刘的,和一位姓高的,分别提着他的膀子往入口处送,耳后忽然冲过来一只黄绿制服的军队,气
势汹汹毫无顾忌的把这三人冲散,金景盛站不稳,扑通一下往前摔了个狗吃屎。小刘力气大,等军队过去,赶紧将
老太爷再次提起来。因这插曲,空中广播通知乘客暂停登机,接近一个小时过去,这才放开了通关闸口,然而每一
个闸口前,都立着日本大兵的身影。金景盛气的吹胡子瞪眼:“长得跟窝瓜一样,神气什么神气?!”
混乱的人流中,一位高个子男人迎面而来,头戴英伦贝雷帽身着纯黑长款大衣,体态如风脚步稳健。他的帽檐压的
很低,鬓边的黑发夹入耳后,阴影下是半张端正到毫无瑕疵的脸。金景盛原本没注意到他,说来也奇怪,这人就客
观条件来讲明明是超出常人的英挺,然而众多川流不息的过路客眼中,却鲜少有人会真正注意感知到他的存在。金
景盛原本也是一样,只是两人擦肩而过时,心房蓦地高跳一下,他挥舞着软绵的手去抓那人:“你是”
对方朝他一颔首,声线低沉态度谦和:“您认错人了。”
金景盛呆看着他的背影远去,小刘催他快点走,金先生咂摸了半响,忆起自己的堂弟,他的这位堂弟从小显示出非
同一般的能耐,实在是能耐得上天入地不同凡响,有一天突然就入不见了。后来再也没听过他的消息。他一直以为
他死在了外头。
金景盛回忆了半响,人已经上了客机的狭窄旋梯,这架客机体量不算大,里面倒也还算宽敞。姓高的仍旧陪在他的
旁边,要亲自把人运到国外才罢休。
不过半刻钟,在气流的颠簸中,墨绿色的客气冲上云霄。
小刘则从停机坪外往回走,任务完成终于大松一口气,赶紧跑去蹲厕所,放出憋了一下午的屎尿。肚子舒服的清空
后,他找了个角落抽烟,前前后后不超过一刻钟,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。然而对随着远处天际中,骤然的尖啸一
声,香烟从他颤抖的嘴唇里滚到水泥地上,黑黢黢的空中爆出绚烂火花,飞机乌拉拉的翻腾跳跃,头也不回的砸进
了海里。
天边的火花照亮一辆往市区疾驰而出的出租车,后座上的男人紧闭着双眼,晗骨从清铄的两颊处鼓出,他的记忆力
可以精确到十几年前金景盛日常的穿戴。他的好堂哥,是个完美的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