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闻言,林兮迟回头看他:“怎么问?”
“问这个小区有没有个叫傻子的人。”许放的语气淡淡,不带任何情绪,“保安就给我指了这一家。”
“……”
林兮迟咬咬牙,正想说点什么,突然注意到鞋柜上的东西。
那又是一个盒子,外形像是一本书,深蓝色的封皮。
她的好奇心瞬间起来了,凑过去翻开了最外的那层,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四位数的滚轮密码锁。
“……”昨天因为生气,林兮迟完全忘记了那个盒子的存在,此时突然明白过来,“你昨天出去就为了买这东西?”
许放的眉眼稍抬,算是默认。他把那个盒子塞进林兮迟的怀里,然后把她抱到鞋柜上,给她脱鞋,顺带说:“一天试一个数字。”
林兮迟动了动上边的四个滚轮:“什么数字?”
许放把她的鞋子放到一旁的镂空鞋架上,敷衍般地说:“当天的日期。”
随后,许放像是按捺不住般地低头,吻住了林兮迟的唇,舌尖抵开她的牙关,一路向里,卷住她的舌头,不断的索取和交缠。
他的嘴唇渐渐向下移动,轻咬了下她的下巴,再继续向下,舔了舔她的脖颈,力度慢慢放大,直到留下痕迹才含糊不清地说:“老惹我生气……”
送许放上飞机后,林兮迟回了家。她今天放清明假,明天轮休,接连两天的假期也不知道做什么好。
林兮迟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,余光瞥见茶几上的盒子,伸手捞了过来。她看着那个滚轮密码锁,纳闷地晃了晃盒子。
能听到里边的东西随着盒子的晃动撞击到壁上的声音。
到底是什么东西,能放五年都不会坏?
今天是四月四号。
那就——
林兮迟慢吞吞地用指腹推着,把数字转成0404。
果然不是。
林兮迟被里边这神秘地东西弄得心痒痒的,忍不住又想继续试,但想到许放的冷脸,她迟疑地收回了手。
算了,不然又要生气。
清明节一过,林兮迟回到医院上班。
这两天她没呆在医院,但还是有其他医生值班。林兮迟忙活了一上午,直到中午休息的时候突然想起之前的那只小黑猫。
今天好像还没来吊水?
林兮迟到前台处问了问,听这几天值班的实习生说,那个女生昨天和前天都还带着猫过来了,大多是上午,也不知道今天怎么没有过来。
闻言,林兮迟也没再问,只想着是临时有事,可能下午才过来。
结果下午的时候,林兮迟接到了一个电话。
是那个女生,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磕磕绊绊地说:“我的猫昨天吊完水之后,晚上就开始大小便失禁,而且还不停地吐着黄色液体。”
林兮迟一愣,正想让她把猫带过来检查一下的时候,女生继续说:“然后我今天早上一看,没呼吸了。”
林兮迟的心情突然也沉重了起来,轻声说:“请不要太伤心了,猫瘟的存活率只有百分之八十,年纪越小存活率越低,这不是——”
“早知道我就不去了。”女生哭出声,把悲痛全部都发泄在她的身上,“你到底会不会的啊?一点用处都没有,越来越严重,还花了我几千块钱。”
女生的哭声越来越大。
过了片刻,林兮迟闭了闭眼,挂了电话。
打个电话过来骂,这种状况还算是轻的。
林兮迟刚来这家医院的时候,还看到有个女人因为自家的狗死了,跟亲戚朋友在医院外面挂着横幅,看到那个兽医出来就一哄而上。
最后还是通过报警来解决。
但林兮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。
她来的时间不算长,所以接待的病患通常也得的也只是一些比较常见的病,这是第一只在她手里死去的宠物。
想到刚刚那个女生的话,林兮迟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,有些喘不过气来。以至于她接下来一天的精神都恹恹的。
林兮迟觉得这是她这个从事这个行业必须要承担的事情,现在找人倾诉是有用,但未来这样的事情,可能还是会接连不断。
林兮迟不断地自我调节着,拎着晚饭回了家。
路上,林兮耿给她打了个电话:“林兮迟,你现在有空吗?”
林兮迟:“有啊。”
林兮耿:“那你帮我个忙吧,我一会儿给你发个rd,你按照上面的内容帮我做个t,我现在有点事情……”
林兮迟:“好啊。”
很快她便挂了电话。
林兮迟拿着钥匙开了楼下的门,继续自我调节着,走了几层楼梯,声控灯不太灵敏,在一片漆黑中,她的眼泪突然就冒了出来。
又来了电话。
林兮迟恰好走到家门前,开门后,她用袖子抹了抹眼泪,再次接起了电话。
是许放。
他的语气不太高兴,林兮迟在这边都能想象到他那副冷着脸的模样:“你不是说要跟我视频通话?给你打了多少次了,你在干什么。”
“我刚回家呀。”
“现在九点了。”许放的语气更不友好了,“你每天就不能早点回家?”
林兮迟鼓了下腮帮子,小声道:“今天加班。”
他顿了下,然后又继续说话,比起平时,此刻的他就像是被平时的林兮迟上身,话多的不行,声音低低哑哑的,跟她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。
林兮迟抱着膝,坐在沙发上听着。
良久后,她红着眼,不想让他担心,但又忍不住想跟他说,语气像是开玩笑一样:“屁屁,我心情有点不好。”
闻言,许放的气息一滞:“我知道。”
他完全没当成玩笑,隔了几秒后才继续说:“不然我哪来那么多屁话跟你说。”
第64章
听到这话,林兮迟吸着鼻子,在膝盖上蹭了蹭眼泪,莫名地被他这话安慰到了。她不知道该说什么,就小声地反驳:“屁屁说的话本来就是屁话。”
许放沉默着,没跟她计较这话,过了良久才低下声音,轻轻喊她:“林兮迟。”
林兮迟闷闷地应了一声:“怎么了?”
可许放却没再说话,然后又安静下来。
狭小的室内一片静谧,在这头,林兮迟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声,萦绕在耳边,仿佛他就在她的身边。
许放像是十分有耐心,不声不响,却一直在等待。
良久,林兮迟眨着眼,嘴角扯了扯,把脸埋进臂弯里:“医院里来了只得了猫瘟的小猫,是我的病患,它今天早上去世了。”
许放终于有了动静,淡淡地应着:“嗯。”
林兮迟抿了抿唇,不知道该怎么说,只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用很简练的话快速地告诉他:“然后今天下午,那个猫主人打电话来骂我了。”
许放像是愣了下:“骂你什么。”
林兮迟:“说我没有用,让她的猫病得越来越重,还浪费了钱。”
这次许放沉默了几秒,才继续问:“那是你失误了吗?”
闻言,林兮迟的眼睫动了动,抿着唇的力道渐渐发紧。她深吸了口气,很认真地解释着:“那只猫的症状很明显就是得了猫瘟,我给它做了试纸检测和血检,试纸显示两道杠,白细胞只有02,然后——”
因为对面的人是他,林兮迟有点说不下去了,呜咽了一声,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,像个孩子一样指责他:“你不能在这方面质疑我……”
“我不懂这些,我也没有质疑你。”许放似乎有点懊恼,语气都急了些,“我只是想跟你说,既然你做的每个步骤都是对的,那你现在在难过什么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当兽医,你去帮那些动物治好它们的病,能治好的话你做的很棒,你很厉害,你值得被称赞。”许放不懂讲什么大道理,抓了抓脑袋,就按自己的想法说,“但如果治不好,你尽力了,也依然值得被夸奖。”
因为他的安慰,林兮迟憋了一路的眼泪掉地更凶了,抽抽噎噎的声音越发地大。
许放的眼睛闭了闭,语气依然温和耐心:“你没做错任何事情,所以别哭了。”
有时候只是很想哭。
孤身一个人的时候,掉着掉着眼泪,哭意自动就会消散。但一旦身边有了在乎的人,那些委屈感就会成百上千的放大起来,不会因为他的安慰而止住眼泪,情绪只会越发汹涌。
林兮迟现在就是处于这种状态。
她觉得许放说的话很对,觉得许放真的太好了,觉得自己绝对离不开他;
她只想听他多说点话,想跟他撒娇,想粘着他,想让他对自己这般的耐心和关注度多一点,再多一点。
可令她失望的是,之后的时间,许放却不再说话。
很快,林兮迟止住了哭声,揉了揉眼睛,带着鼻音问:“你怎么不说话了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