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茫然地环视一周,然后闭上了双眼。
应该是在做梦吧……睡醒了就好了。
正当她昏昏欲睡之时,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高呼声:“拜见长老!”
林羽柒晕晕然睁开眼,身边站着的人瞬间纷纷跪倒在地,头紧紧贴在地面上不敢说话。
她迟疑了一会,被为首好像是头头的人狠狠瞪了一眼,斥道:“快跪下。”
林羽柒这才同他们一样,跪在地上。
眼睛却不自主地上瞟,看到此时,有两位男修御着长剑,从云端上飘然而下,走进凉亭,冰冷的眼眸扫视着这些跪在地上的年轻人。
良久之后,才开口命令道:“起身吧。”其声如九玄寒冰,明明是夏日,却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战。
林羽柒抖抖衣摆站起来,这时众人开始在凉亭前排成两列纵队,她摸不清状况,只好随着他们动作,远远地缀在队伍末尾。
前面的队伍缓慢地移动着,林羽柒抬头看天,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。
这奇怪的梦境,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?
还是先出去吧,再做下一个梦。
修士很少入梦,往往梦境都会是重要的预示,有时甚至会带来心境上的突破。不过今天这个梦境看起来也没什么重要的地方,林羽柒心神一动,想要将意识唤回现实世界。
然而,再次睁眼时,她面前还是同样的长队和凉亭。
难道是心法记错了?再试一次。
可惜结果并未改变。
林羽柒有些慌乱,看着周围没有变化的场景,心里陷入沉思,莫非她是陷入了梦境无法自救?
偌大的天照宗,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地步,将元婴期的修士困在梦境中不得出?又有几个人有这个胆量?
林羽柒细细一回想,不由得捏紧了拳头,咬牙小声道:“司、徒、惜、霜,你死定了,等我——”
“不用等了,我就在这儿。”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女声。
林羽柒转头看去,身边突然出现两人,一人是身着黑衣的司徒惜霜,正阴晴不定地看着她。
另一人身着剪裁粗糙的白衣,全身上下干净得没有任何配饰,长着普普通通的路人脸,只有一双墨黑色的眼眸,犹如晶石般炯亮,眼尾轻轻上挑,天然自带风情。面容平淡无味,唯独这双眼睛,令人印象深刻,让林羽柒有种莫名的熟悉感。
不过她现下最要紧的还是出去。
凝目注视着司徒惜霜:“你做了什么?”
这位大小姐冰冷的面具有一丝破裂,掩唇咳道:“我们误入了你的梦境。”
“可笑!这梦明明是你所为,”林羽柒不耐道,“你究竟要做什么?”
司徒惜霜抿了抿唇,看看眼前的长队,按这样的移动速度,还有许久才能轮到他们。
她沉默了半刻,最终还是开口道:“这里……是剑宗。”
林羽柒微眯着双眼,脸上带着警惕,身旁那位白衣男子也是同样的神情,审视地看着司徒惜霜。
大小姐继续沉吟道:“我收集了剑宗各处的影像,汇聚到万方盒中,构建出一个完整的剑宗梦境。”
“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,应该是剑宗收纳门徒的凉亭,如果通过测试,我们就可以进入剑宗。”
“进去干嘛,我要回宗门。”林羽柒面无表情。
“现在回不去,只有将整个梦境经历一遍,方可出去。”
“可有危险?”
“不知。”司徒惜霜摇头,“我从未进来过。”
林羽柒内心突然冒出一股想要打人的冲动,眉凝纠结,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:“你编制这个梦境,究竟是为了什么?”
司徒惜霜嘴角近乎抿成一条直线,沉默不语。
此时,旁边那位白衣男子突然出声道:“现在我们是盟友,若你不能如实告知,最后很可能大家都出不去。”
林羽柒好奇地看了他一眼,以为对方也是被拉进来的倒霉鬼,虽不知是哪一峰的弟子,不过看着沉稳的气度,倒是十分可靠。
司徒惜霜心里又如何不知,但这件事牵扯到琉焰盟和剑宗之间的秘辛,她纠结了好一会,在周围设了个隔音结界,才开口娓娓道来。
“琉焰盟作为中洲器修宗门之首,一向以法器铸造闻名。几乎每年,都与剑宗有业务往来,受其邀约,前往剑宗铸剑。二十年前,我父亲领队前往,一月之后回到宗门。”
“二十年前?你还未曾出生吧?”
“确实。”司徒惜霜看着她点点头,“同年,我娘亲诞下兄长,他天生便有一只眼睛不能视物,而且那只眼睛……有些异象。”
她含糊地掩盖了过去,接着往下说:“此后母亲身体每况愈下,三年之后再度有孕,就生下了我。同样的,我的眼睛也出了问题,你们应该都知道的。”
双眸都不能辨别颜色,她幼时连晶石属性都分不清,被父亲呵斥赶出了铸剑场。
司徒惜霜从小被禁止接触琉焰盟的核心法决,她的眼睛也限制了她心法的选择,从小在修行一途上吃了很多苦头。
不过长辈们的宠爱和放纵,也让她多了很多闲余时间。
她简略地将自己这些年的发现告诉了面前两人:“每每前往剑宗返回琉焰盟的修士,都必须修养一段时间,尽管这样,也会带来修为的下降。铸剑虽然需要灵力,但对于器修而言,正是提升修为的捷径,事出反常必有妖,于是我特地暗中调查了此事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