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当她们听闻皇上匆匆赶去凤仪宫后,这样的好心情就戛然而止,再无分毫,心中愤恨、嫉羡不已。
众妃嫔心中又有志一同的认定这二人心机深沉,不好相与。
“皇上怎的来了?咳咳……”她用帕子掩口,声音嘶哑虚弱,“可别进来了,免得传染了您,使圣体失和,臣妾可真是于心难安了!”
建昭帝却是不管不顾地踏了进来,“都说朕是真龙天子,难道还惧怕这点小症状?”她看都没看站在一边惴惴不安的两人,“这是怎的就染了病?母后今晨还问呢!”
郗齐光虚弱地道:“人食五谷杂粮,生病了也是正常,不生病,那才吓人呢!”
说罢又看向看在那儿忐忑不安的谦容华与欢容华,没好气道:“你们二人也是,为何不将皇上拦下,本宫病着,且不说一脸病容,更是未梳洗,总是不好见人的。”虽说是责怪,可带着显而易见的亲近之意,丝毫不会让人生出恶感。
建昭帝这才分出一缕目光给这二人,转瞬又看向郗齐光,“你怪她们也无用,难道朕要去哪,她们还敢拦着不成?”
“哎呀!”郗齐光一拍脑袋,道:“差点忘了,这几日,还是皇上您带着元宵吧!臣妾生病,他又是个小孩子,方方面面都不如大人,可不敢让他靠近,偏他皇祖父皇祖母又极其溺爱他,要星星不给月亮的,对着这孩子心太软,闹一闹,果断就妥协了,这可不好!”
“不然哪,臣妾还真想将这孩子交给父皇母后照料。”
等到建昭帝出了凤仪宫,便带着一个矮墩墩的身影,脸颊胖乎乎的,走路都不稳当,还没走几步,就累了,便要坐在地上,被魏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。
“哎哟哟,大殿下,这地上凉,可不能坐啊!哎哟!”他连忙求救看向建昭帝,“皇上!皇上!他这是要哭了?大殿下要哭了?您快哄哄吧!奴才不成啊!”
一听儿子要哭了,建昭帝连忙招呼乳母,“还愣着做什么?还不去哄着大殿下?”
一位姓林的乳母为难道:“回皇上,不是奴婢不愿,而是大殿下早在今年年初就断了人乳,且旁的时候都有皇后殿下亲自看护,对奴婢等人早都不熟悉了,奴婢等人,现在也只是挂个乳母的名儿而已,比之奴婢等人,大殿下甚至更熟悉您。”
建昭帝并未理会这乳母的话外之意,蹲下身,将胖儿子抱了起来,坐上御辇,点点他胖的都开始下坠的腮,“真是怕了你了!”
刚要起辇,其中又传出了建昭帝的声音,语气古井无波,“刚刚那个答话的乳母,撵出宫去!伺候皇子,伺候地心都大了,”他语气微哂,“怎么?一个乳母,也想要皇子对其有生母一般亲近不曾?”
林乳母登时面色煞白,跪下求饶,“求皇上饶命啊!皇上饶命!奴婢并未有非分之想啊!奴婢、奴婢出了宫,就没有活路了啊!还请皇上饶了奴婢一次啊!”
说罢,又在青石板上咣咣磕头。
那声音,听得魏九都下意识摸摸自己的额头。
“皇太后和皇后挑选乳母,”建昭帝感受到了脸上的濡湿,把儿子又抱紧了一些,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,“从来都是择定身家小康清白人家的妇人,如何你就活不下去了?”
“这段时日,你在凤仪宫得的财物,也不算少吧?够你们家十几、二十几年的嚼用都够了!”
林乳母抬首,嘴唇翕动,终究面色灰白地接受了这个结局。
作者有话要说:我好想改名字啊!当初这个只是试水的呀!但是后来在榜了,改名还要敲编辑,我就不愿意费事儿!现在看来,我还是应该找编辑改一下!
第69章
这几日来,朝臣总会在建章宫耐心哄着孩子的建昭帝,以及满宫乱窜的小豆丁。
郗家父子今日受召前来,一眼就看到了在那里自娱自乐,兴致正酣的胖娃娃。
两人虽有所耳闻,但乍一见到,还是不免惊讶,“这……”
魏九笑着道:“国丈和国舅容禀,近两日,皇后殿下身体抱恙,阖宫都是药味儿,怕大殿下小孩子家家不适应,便将他交给了皇上带着,也不哭也不闹的,皇上没少说他省心!”
又疾步走入内室,向着建昭帝禀报,弄得郗大哥想要问一下妹妹的病情,都没寻到间隙。
郗大哥走上前,细细打量着这个小侄子,唇畔挂着笑意,“果真是和妹妹有五分的仿佛,长得比三弟都好。”
见小胖子不排斥自己的接近,一把将其抱了起来,摸摸他的头顶,“真乖!你表弟有你一半儿就好了!”
“你是、是谁呀?”元宵将手中的玩具丢开,睁着和郗齐光高度相似却圆溜溜的凤眼问他。
“我是你大舅舅,”又在他的头顶抹了一把,转身看向郗弗,“这是你外公,知道了么?”
元宵被抱得不舒服,一直蹬着腿,别看人小,挣扎的力道却不小,郗大哥连忙将其放下。
就看着圆滚滚的小孩儿跑入内室,“爹、爹,有人说,他是我舅舅,还有外公啊!”
里头就传来了建昭帝无奈的抱怨声,紧接着他宣两人入内,膝上坐着元宵,见二人行礼,忙道免礼。
“魏九,赐座,奉茶!”
魏九连忙唉了一声,走过去,亲自拉一下椅子,道:“国丈和国舅快请坐,至于茶水,奴才已是派人去沏了,还请稍等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