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吧,劳烦几位御医了。”
几位御医却是连道不敢,跟着宫女走了进去。
“殿下不要太过忧心了,您近日来,劳神劳力,可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了,且两位主儿的身孕都是满了三个月,胎已经坐稳,又被救得及时,沾上的水蛭也少,奴婢看她们的脸色尚可,多吃一些红枣桂圆阿胶,这些东西补气养血,倒适合她们。”
“巧了,本宫带出来不少,皆是上等好物,不过这些东西,吃多了也不好,收拾一些出来,仔细叮嘱她们,仔细着分量,也别用太多。”
“皇上驾到!”一听这中气十足的通传声,郗齐光忙站起身,迎到门口。
今日这事儿,实在叫她烦心,又没有用上午膳,更未午休,一时间解决了,整个人便泄了气,面上带出了些疲惫来。
“皇上怎的这时才到?臣妾可是一早就派人去请您了!”
建昭帝拉着她坐下,“朕听说了,掉湖中了,被水蛭吓晕了?”
郗齐光干笑两声,“这种蠕动的东西,且又是在自己的身上,还那么多,第一次见了,总归是心里不舒坦的。”
“现在,臣妾只盼着二人无碍了,千万别动了胎气。”
“水蛭你看着吓人,实则不多的话,倒也没什么问题,朕曾在祭天之事,料理过农桑之事,下田插秧,那儿水田中的水蛭丝毫不比湖泊中少,只有多的份儿,一出来,两只小腿上,七八个粘着,拿着手一拍,它们自个儿就掉下去了,再拿去一晒,就死透了。”
一番话说得,屋内众人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郗齐光止住了她的侃侃而谈,“皇上,您再说,她们都恨不得尖叫出声了,看看,哪还有个好脸色?”
“那些蛇啊,虫子啊,还有这水蛭,这等软趴趴的,蠕动的,便是看着不吓人,不够膈应人的。”
建昭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底下人,个个都是面带恳求。
便也没了再提的兴致。
“皇上,该说正事了,此番请您来,不只是落水一事。”
郗齐光唇畔笑意温和淡然。
却让刘昭媛与魏容华两人的心吊得高高的。
将所有事一一说了一遍,“臣妾觉得这个红袖,可疑得很,嘴上说着为主子好,可一旦事发,不论如何都会牵扯到刘昭媛的身上,会不会她也是幕后之人的一颗棋子?”
建昭帝阴冷的目光扫过鹌鹑一般缩着的刘昭媛。
他见惯了后宫的阴私,自然知道这事儿与刘昭媛和魏容华脱不开干系,皇后也是可怜刘昭媛失了孩子,为她开脱半分,“送去魏九那儿,他自会安排这几人。”
“倒是此事,无论如何,也是因着刘昭媛与魏容华隐瞒不报才有了这起子事情,朕看她精神也不大好,想是此地风水不适合她,念她们已是悔过,且未铸成大错,更是被人利用,即日起,送回宫去休养个半年吧。”
这就是将她二人遣送回宫的意思了,也是变相的禁足。
两人面有不愿,却仍是应下。
三位御医走了出来,一见到建昭帝,便行礼问安。
“免礼,里头丽昭仪和宋嫔如何了?可有什么症状?”
“回皇上,两位主子无碍,只是落了水,受了凉,动了些微的胎气,不过此时不比以往,她们早已过了三月,倒是并无大碍,喝下几剂药就可以了。”
“再有就是那水蛭,这东西只要不是内服,被叮咬几下,也无碍,清除毒素更是一把好手,是以,两位主子,只需多用一点补血之物便好了。”
建昭帝看着郗齐光,“你看,朕说了,不会有事的,御医的话,难道你还不信?”
郗齐光笑意温和,面色疲惫,“既然御医都这样说了,那臣妾可真真是将心放下了,那另外几个人,就交给皇上处置了,臣妾得回去看看元宵了,这小子,还不知要如何闹呢!”
“朕随你一道!”
说着,相携走出了院门,后头一堆人恭送。
待到了自己的院子,郗齐光身子就开始打晃儿,一见太阳,身子顿时向后仰去。
阖眼之前,只见到了建昭帝那略有些惊愕焦急的神情。
“快去宣御医!御医呢?魏九!”
抱着郗齐光就进了门,将她放到了大床上。
游夏红着眼圈跟了进来,当即就被迁怒。
只见他冷冷地看着众人,“你们身为她的贴身女官,难道连她的身体如何都不清楚?你们眼里可还有她这个主子?”
游夏“噗通”跪下,“奴婢失职,还请皇上责罚。”
她用袖子十分粗鲁地抹了一把眼泪,“奴婢前日就发现殿下脸色不对,和浔冬一起劝她,殿下近几日总是思索着种树植草,一直到深夜才睡去,这两日奴婢劝了,才正常休息。”
“没成想,今儿又出了这事儿,殿下正经连午膳都没用,就直接去处理了,奴婢是一直跟着的,所有事情,奴婢全都见了。”
“殿下与您说,有人放了野生的猴儿来搅浑水,实则里面还有一桩!”她狠狠心,咬咬牙,“便是殿下醒了怪我,奴婢也愿意受着!”
建昭帝神色愈发冷凝,“你说!”
“其实刘昭媛和魏容华那里,那金丝猴本是她们设计的一环,结果中途被人换了,原本那只猴儿,她们选的,乃是和大皇子一起顽耍过的,这样更是能将事情推到殿下头上,只是人算不如天算,一子错,全盘输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