挥笔书屋 > 历史军事 > 嫁娇女 > 章节目录 第270页
    “她不是一座待攻克的城池,需要你步步为营去设计战略步骤。”

    “或许

    ,你可以试试忘却急躁,忘却目标,仅随自己的心意去靠近她,好好地去了解小姑娘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,珍惜和享受与她在一起的点滴,你心里的愉悦与爱意,她会知道。若她有一样的愉悦,便是你所愿。”

    母亲这番话,卫元洲想了很久。

    他原本并不理解。

    不抱着与她结成夫妻的目的去接近亲近,和耍流氓有什么区别!

    但这一刻,许是卷着凉气和她的香气的风太过怡人,能抚平一切躁动,他忽然觉得,抱着结成夫妻的目的去亲近,须得是在她的心意明确下。

    她若不动心,他还抱着要娶她的心思去亲近,那才是耍流氓。

    看着她心不在焉的看书,僵直呆萌的眼神,甚至是指尖躁动的小动作,他第一次没想那么多,只觉心中充盈着惬意与愉悦,怎么都看不够,怎么都好看。

    可她这模样终究有些不对劲。

    一向觉得女子心思是麻烦的怀章王,开始打破原则,琢磨起心仪的小姑娘到底藏着什么少女心事。

    不为什么目的,只想了解一点,再了解一点。

    于是他打破沉默。

    “这些书的确很枯燥,本王从前钻研战马培育时,险些读的睡着。”

    郑芸菡心中咚咚咚的擂鼓声,忽然迎来重重一击,碾碎了她的心不在焉。

    她怔然点头,回味他说了什么,又摇头:“不会,很有趣。”

    卫元洲面无表情的看着她,是吗?

    他伸过的部分,沉声道:“凡相马之法,先除三赢五驽,何为三赢五弩?”

    郑芸菡慢吞吞扭过头,茫然的与他对视:……

    卫元洲嗤笑,还敢说没有走神!

    他清清嗓子,正欲训诫,然后听到她轻软的嗓音缓缓道:“大头小颈一羸也,弱脊大腹二羸也……浅髋薄髀五驽也。”

    全对。

    卫元洲挑眉,又往前翻,再问一段。

    她盘着腿,轻轻抠指甲,想了一下,答了。

    卫元洲老脸一热。

    他怀疑她长了两颗脑子,一颗用来看书,一颗用来心不在焉。

    卫元洲不愿承认自己看错了,他合上书放下:“你在走神。”

    她立马又露出了那种

    表情。

    心里藏着事,面上呆萌萌。

    卫元洲极尽细心,只猜到一种可能。

    他沉吟道:“其实,此次随行到万宝园的勋贵子女,不少都是被迫迎合马政大改,只是为了起一个带头作用。不止你一个。若你实在不愿,本王可以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愿意。”郑芸菡眼神垂下,唇角漾着浅浅的笑,一双小手你抠抠我,我抠抠你。

    不是撒谎。

    卫元洲不解:“你愿意?不是勉强?”

    她点头:“我还小嘛,多学点东西没有坏处。更何况,这是殿下新政,三哥又负责此事,我支持一下,也是支持三哥呀。”

    卫元洲忽然感慨。

    对待兄长的偏袒和维护,还是那个配方,还是那个味道。

    他心态挺稳的。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他自己无所谓,但还是把绝大多数人会有的顾虑说出来:“你就不怕,学完这些,旁人会觉得你行粗鄙之事,不安于室,有碍以后说亲?”

    毕竟大多数姑娘家,都是吟诗作对琴棋书画。

    郑芸菡看了他一眼,心里忽然有点不高兴。这话在她听来,更像是他个人发出的质疑。

    她暗搓搓的想,原来你在意这个。

    弯起的唇角慢慢的沉了下去,她眼神别开,生硬道:“不是王爷说,不止我一个被家里推出来迎合新政吗,有什么好怕的”

    顿了顿,她挺直腰板,加重语气:“更何况,会这样想的,本也不值得嫁!”

    小姑娘扭过脸不看他,额带衬的肌肤欺霜赛雪,透着粉晕。

    姿容娇俏,话语凌厉,让卫元洲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的亮色,无声弯唇。

    话漂亮,人更漂亮。

    虽说不要带着目的与她亲近,但这一刻,卫元洲特别想去给舒易恒等人灌输一下“娶妻当娶贤,爱在外头撒欢的小妖精千万不要碰”的思想。

    忽的,郑芸菡转过脸来,精准的捕捉到他脸上的笑意,拧起眉头:“你笑什么?”

    很好笑吗?

    卫元洲就是再迟钝,也察觉她的不高兴。

    他都来不及细究这份小情绪下的真意,当即正色道:“一点也不好笑,你说的很对。”

    郑芸菡抿唇。

    他说很对,那就是并不这么想?

    少女心头那片莫可名状的阴云,忽然就被吹散了

    。

    她转过头,迎着露台方向吹进来的凉风,眼底全是笑意。

    卫元洲微微偏头,看到了她露出的笑意,忍不住一起笑。

    郑芸菡转过头时,不偏不倚的撞上了男人眼里温暖的笑意。

    咚。

    那一声心跳,她几乎以为心脏要从胸腔跳出来。

    郑芸菡飞快移开目光,话不过脑,直接道:“刚才,王爷帮我收拾书桌了,看书时,我总是想着这个,有些走神。”

    卫元洲的坐姿僵了一下,不自觉的坐正了些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