挥笔书屋 > 历史军事 > 宫女上位记 > 章节目录 第85页
    封煜敛眸看着她,女子攥着锦被一角,指尖因过于用力而泛着白,小脸憋得通红,正一点一点地将自己往被子里躲,似要将自己藏起来。

    他没动,静静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终于,她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,外面只余些乌黑的青丝。

    封煜简直要被她气笑了。

    躲着不见人,昨日的事就不存在了吗?

    他微眯起眸子,转着手上的扳指,半晌,无声地轻扯了扯嘴角。

    他倒想瞧瞧,这女子能在被子里憋多久?

    封煜退了两步,倚靠在软榻上,平静地望着她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阿妤在被子里,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,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,十分安静,仿佛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。

    可她没听见男人走出去的声音。阿妤狐疑地蹙起眉尖。

    阿妤小腹还有些微许的疼意,可她根本顾及不了,她脑海里间断地闪过昨日的事情,虽然她意识不清醒,却也睡不踏实,隐隐约约听见了昨日的动静。

    也正是因为她听见了这些,此时才不敢见人。

    阿妤憋了半晌,额间要溢出汗,呼吸渐渐加重,她犹豫着,指尖轻捏着锦被边,悄悄地探出头来。

    直直撞进男人漆黑的眸子。

    阿妤浑身一僵,干涩地扯起嘴角,没有胆子再缩回去。

    阿妤顶着他的视线,缓慢地抬手,佯装刚醒般,揉了揉眼睛,糯声不清的嘟囔:“皇上?”

    声音似还带着惊讶和疑惑,装得和真的一样。

    封煜扫了她一眼,在她红得似滴血的耳垂上顿了下,随后轻嗤出声:

    “你在宫中待了这么久,就这点长进?”

    做戏,都做不了全套,浑身皆是破绽。

    阿妤欲哭无泪,她撑着身子起来,软着腿倒在床头,她想去攥男人的衣袖。

    封煜见她两条腿直打哆嗦,别过眼,身子却不着痕迹地靠近床榻一步。

    阿妤顺利地拉住他的衣袖。

    她仰着脸蛋,弯起眸子,说:“皇上,您还未用早膳吧?妾身让人去传膳!”

    她努力地转移话题,不想让男人提起昨日的事。

    封煜呵呵冷笑两声:“已经午时了。”

    阿妤身子一僵,她没想到,她居然睡了那么久?

    她顶着男人的视线,声音弱了下来:“那、就传午膳……”

    封煜瞥向杨德,轻轻昂首,示意人去传膳。

    阿妤还未松口气,就听见男人冷沉的声音:“昨夜的事,还记得?”

    “不、不记得了!”她脸色憋得通红,连忙矢口否认。

    封煜摁着她的头:

    “欺君罔上,是死罪。”

    阿妤立刻改口:“记得不太清。”

    她改口太快,让这话显得有些滑稽。

    男人摁着她头顶的手下移,改为捏住她的下颚,阿妤轻微仰着头,眼睫不住轻颤着。

    她脸色尚白,却被憋得有些红润,多了些血色。

    至少不是昨夜里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惨白。

    封煜扫过她一眼,掐着女子脸颊的手不松,阿妤憋着气,脸色越发红润,他才觉得今日心底盘着的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快终是散了去。

    封煜若无其事地松开手,又恢复平静地问:“能不能起来?”

    阿妤看着他伸出来的手,思忖半晌,终究还是没搭上去,她怯生生地摇了摇头,实话实说:

    “妾身……腿软,起不来……”

    连下床都不能。

    不知因为什么。

    她有些羞于说出口,堪堪低下了头。

    封煜没再说话,让宫人将膳食直接拎进了内室。

    阿妤瞧着案桌上摆的几样小菜,隐晦地瘪了瘪嘴,锦被下掐紧了指尖儿。

    白米粥,青菜,光是瞧着,便觉得没滋没味。

    阿妤胃中空空,却没了胃口。

    阿妤许久没见到这样的菜色了,她偷看了眼男人暗沉的脸色,紧紧闭上嘴巴,根本不敢有太多的要求。

    她持起木箸,挑着离自己最近的青菜,就着米粥喝了一碗。

    速度很快,没有扭捏,没有撒娇不满。

    封煜多看了她一眼,莫名说了句:“吃些清淡的,对你身子好。”

    他开了口,阿妤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不少,她探出头,俏生生地问:“那、妾身要吃多久……”

    芙蓉面上,挂着娇娇的笑,像是想要亲近,又心生迟疑。

    封煜敛眸,淡淡道:“身子好了为止。”

    阿妤顿时松了口气,她犹豫着,小心翼翼地拉住男人衣袖的一角,轻轻晃了晃,相较以往,她这次根本没敢用力,她小声地问:

    “皇上,你生妾身的气了吗?”

    以往再如何,不过是她和后妃之间的摩擦,都抵不上这次之过。

    冲撞皇上是大罪。

    就算她是无意,但也有过,且看其他后妃每次月事前都早早上报,避开侍寝便可知这事的严重性。

    若是皇上心底对她生了不满或是嫌隙,那阿妤才是没地方哭去。

    封煜瞥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他不会告诉她,在看见她身下流出鲜红时,他那瞬间升起的害怕和紧绷。

    在太医来之前,他想了无数种最糟糕的可能。

    最后的结果,反而让他生了一丝劫后余生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