挥笔书屋 > 历史军事 > 宫女上位记 > 章节目录 第89页
    阿妤思忖片刻,道:

    “待晚膳后,你领着小福子一起去那桂花林瞧瞧。”

    她让周琪仔细观察过宫人,当初陈公公给她挑宫人时的确有心,至少身边这几个近身伺候的,都还算是可信之人。

    而为什么是等晚膳后?

    自然是因为大白天的,特意冒着雨跑进桂花林,太过显眼了些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是夜,秋风瑟瑟,雨势渐小,却并未真的停下。

    印雅阁内殿里点了烛火,楹窗被关上,才叫那点子烛光没被风吹灭。

    阿妤坐在榻上,指尖轻点着案桌,斗篷裹着身子,琉珠正用着帕子替她绞着湿漉漉的发丝。

    她轻微仰着头,姣好的脸庞在烛光下似披了一层浅光,她眸光瞥向恭敬垂首的周琪和小福子,轻柔问:

    “怎么样?可有找到什么?”

    周琪额前的发丝有些糯湿,但她没有在意,反而是脸色有些白,她想着在林子中看见的东西,就一阵恶心涌上,险些干呕出来。

    阿妤挥手让琉珠退开,忙皱眉道:“你别说话了,先喝杯热水。”

    她有些疑惑,这林子里到底有什么?竟能让周琪这么大反应?

    她转头看向小福子:“你来说。”

    小福子垂首站着,腿肚子有些抖,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竟被主子知道了,还记在了心上,并且从中发现了不对劲。

    他袖子有些湿,还沾了点林子里的泥土。

    他没在意这些,用袖子擦了下额头的汗,尽量平稳着语气,即使如此,声音还是有一丝抖:

    “回主子的话,奴才和周琪姐姐在林子里发、发现了……一具尸体……”

    阿妤倏然睁大眸子,她拧起眉:

    “是什么人?”

    小福子为难地摇头:“天太黑了,看得不清楚,但能确认是个女子。”

    至于是主子,还是宫女,他就不得而知了。

    阿妤紧紧蹙着眉尖,完全想不到离她寝宫一墙之外,居然还躺着一具尸体,她心底涌上一股恶寒。

    也能理解周琪为何是那副反应了。

    周琪喝了杯茶,感觉好多了,她走上前,摇头补充道:

    “是个宫女,虽然她发髻凌乱,身上的衣服也脏乱得认不出来,但是奴婢碰到了她的手,那般粗糙的手心,绝不会是主子的。”

    林子太黑了,她们本就隐晦行事,便没有点灯,泥路难走,她不慎跌倒,正好倒在了那尸体旁边,直接搭上了尸体的手。

    冰冰凉凉的触感,险些让她当场叫出声。

    到底心中记着不能坏了主子的事,拼命咬牙忍了下去。

    那女子脸被划伤,虽不至于面目全非,但是在黑暗里,两人是瞧不清女子的长相的。

    单单这些,便已经让人生畏,根本不敢细看。

    若非如此,她也不至于这般失态。

    说着,她又想起那股触感,全身的汗毛都要竖立起来,她忍着难受,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,递给主子:

    “奴婢在尸体附近搜寻了一番,最后在尸体袖子中发现了此物。”

    一条染了血的手帕。

    小福子捧在手心,呈到阿妤面前,让她能够看得仔细。

    这手帕,每个人缝制都会有其特征,贴身用的东西,除了主子外,基本都是会自己缝制的。

    阿妤拧眉,仔细看去。

    只细看了一眼,她就倏然抬头,朝周琪看去,两人视线相撞。

    她对这手帕的绣工太熟悉了,她进宫快近四年,几乎都用着这人做的帕子。

    这是,周琪做的手帕。

    周琪虽咬着唇,却是朝她点了点头:

    “主子,奴婢仔细看过了,这的确是奴婢绣的帕子。”

    她绣帕子时,有个习惯,她喜欢将帕子四周用不同颜色的丝线多绣一圈,绣字或画时,会特意在反面再绣上一遍,这里面的绣法并不简单。

    周琪一看,便知那是自己绣的。

    她话音落下,琉珠和小福子惊讶地瞪大眸子。

    就算心底有了猜测,但是周琪的这一句话,就彻彻底底告诉她们,这件事的确是针对她们印雅阁来的。

    琉珠和小福子对视一眼,不安地望向阿妤:“主子,这……”

    阿妤抿紧唇,看向周琪:“你还记得这条帕子吗?”

    怎么可能会不记得?

    周琪拧眉朝梳妆台走去,她这一动,阿妤的心就越发往下沉。

    最后,周琪打开梳妆台上的木盒,仔细翻看了一番,朝着阿妤缓缓摇头:

    “是主子先前换下的那条。”

    她刚给主子绣了两条新的帕子,主子之前用得那条就换了下来,她心知这些手帕是重要之物,清洗之后,便好生放进了梳妆台上的木盒中。

    谁知,竟会不见了踪影。

    一时之间,殿内无人再说话,只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滴声。

    这帕子是从内殿丢的,必然是印雅阁出了内鬼!

    至于这内鬼是谁?

    阿妤敛下眸子,眼底闪过一丝冷意。

    她总会露出马脚的!

    周琪有些自责:“都是奴婢看守不利,竟被人钻了空子!”

    阿妤摇头:

    “只有千日做贼的,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?”

    “至少,我们此时知道了宫中有内鬼,反倒是件好事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