挥笔书屋 > 历史军事 > 宫女上位记 > 章节目录 第143页
    他又持起笔,蘸了蘸墨水,在折子写上两个字。

    杨德瞥了眼,才又迟疑道:“那皇上,咱们就任由此吗?”

    当初钰美人险些小产,皇上就推波助澜地将周修容推向钰美人,事实也正如皇上所料,为报腹中胎儿的仇,周修容是迫不及待地拿着卓嫔的把柄去寻了钰美人。

    殊不知,周氏二房的消息,也是皇上找人递过去的。

    而陈才人有孕,是个意外。

    他跟在皇上身边久了,自然知道些许前朝的事,皇上宠后妃,的确无所顾忌,但陈家却不得有子。

    也因此,容嫔小产时,皇上对淑妃轻拿轻放。

    但到了周修容身上,皇上却是直接给淑妃记了笔账,再加上淑妃对皇嗣的态度,才有了皇上对其不管不顾的事。

    封煜看着折子,忽地问了一句:

    “靖安二字,作为长公主封号,如何?”

    “这寓意自是极好的。”杨德讪讪地说。

    他有些把不准,皇上究竟将他的话听进去了没?

    封煜瞥了他一眼,将折子扔给他,杨德心惊胆颤地接过,就听见他说:“让人按照折子上的,写旨。”

    杨德不慎看见了几个字,是关于长公主封号一事,他忙双手捧着。

    今日淑妃殁了后,他瞧着皇上的反应,还以为他是有所动容,直到现在看见这封折子,才隐约知晓,这小公主怕才是皇上后来待淑妃那般态度的原因。

    若是让人知晓皇上对淑妃生了厌恶,难保有些人对小公主疏忽。

    毕竟,那是小公主的生母。

    但若说全是为了小公主,也不尽然,毕竟是陪了自己多年的人,总该有点感情。

    封煜倚在梨木椅上,疲累地捏了捏眉尖,他淡淡地吩咐:

    “朕记得,库房里有一顶琉璃盏香炉。”

    “是,前些年由祁侯上供的,至今还待在皇上的私库里呢。”

    杨德记得那是个好东西,皇上初见时,也有几分欢喜,不过,到底最是喜新厌旧的人,不过短短几月,就将这物件忘在了脑后。

    封煜说:“将它赏给皇后吧。”

    “毕竟皇后身子有恙,近些时日,还是待在宫中休养的好。”

    皇后身子抱恙?

    杨德觑了皇上的脸色,立刻正色应下。

    就算皇上厌了淑妃,皇嗣也不是皇后可以插手的,这是皇上给皇后的警告。

    在他离开前,封煜又不紧不慢地吩咐了一句:

    “将那个宫女扔进慎刑司,三日后,若是还活着,再还给皇后。”

    “告诉皇后,让她身边的人记住自己的身份!”

    杨德心惊,莫名地觉得最后这句话才是皇上动了怒的原因。

    他可没忘记,今日钰美人身边的周琪说过,谨玉去印雅阁时,对钰美人的态度可算不上友善,再加上宋嬷嬷传过来的口信。

    杨德轻抖了抖身子,忙应了声,去了趟私库,捧着香炉朝乾玉宫去。

    他走后,封煜放下了笔:“小刘子!”

    小刘子匆匆走进来,尖细着声音:“皇上?”

    封煜刺耳地拧了拧眉:“印雅阁那边可传来消息了?太医如何说?”

    “宋嬷嬷派人传话来说,钰美人受了惊吓,近日需安生养着,最好别再多生事故了。”

    封煜没再开口,只是摆了摆手,示意他退下。

    等殿内静下来,他转头朝屏风后那张软榻看去,在软榻旁,有一案桌,上面安静摆放着两支玉簪。

    半晌,封煜靠在椅子上,阖眸,捏了捏眉尖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坤和宫,杨德宣旨离开,顺便带走了谨玉。

    这之后,乾玉宫就陷入了一片寂静,谨竺挥手让众人退下,她端着托盘走近一步:

    “娘娘,皇上是何意思?”

    她望着托盘上的琉璃盏香炉,脸色微白,却依旧努力镇定,只是轻颤的声音依旧泄露了一丝慌乱。

    皇后站在暗红地毯上,怔怔地望着那顶香炉。

    良久,她忽然伸手轻抚下,然后嗤笑出声:“谨竺,你说,在这后宫,有什么事能瞒得过那位呢?”

    她虽笑着,却瞧不出半分欣喜。

    亏她还以为,她当真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呢。

    谨竺默了片刻,才说:“他是皇上。”

    这天下都是他的,更遑论一个小小的后宫,想瞒住他,本来就不现实。

    皇后凑近了,看那盏香炉,灯光下,琉璃泛着光似的,她说:“是啊,他是皇上。”

    明明什么都知道,却不做任何阻拦。

    她们的这位皇上,究竟有多铁石心肠?

    她指向大殿内的那:“皇上赏的,那便换上吧。”

    谨竺微顿,却没劝,亲自上前将香炉换好。

    她拨弄着香,想起刚刚被带走的谨玉,莫名有些失神。

    皇后只看了一眼,就眼不见为净地转身坐回软榻上,谨竺在那块待久了,她望过去,忽地淡淡问:

    “你在想什么?”

    谨竺微顿,手中的熏香不小心倒多了些,皇后看着她的动作,轻微眯了眯眼。

    谨竺回了神,小心地将香料盒盖好收起,才缓慢地踱步到娘娘身前,她低着头,说:“奴婢只是有一事不解。”

    皇后垂眸:“说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