挥笔书屋 > 历史军事 > 宫女上位记 > 章节目录 第205页
    方恒一站起,躬身作揖:“微臣羞愧。”

    封煜冷哼一声,懒得看向他,却是忽然说:“既然你兄长不要赏赐,那便赏赐给爱妃,也可。”

    众人皆愣,尤其在封煜说出:“你入宫这般久,也该晋位,朕瞧嫔位尚好,明安觉得如何?”

    明安,是陈定康的字。

    两人皆是年少时相识,此时称字,倒是也不为过。

    陈定康立即站起身,瞥见陈美人几不可察的摇头动作,虽不解其意,却是恭敬拱手:“此乃皇上家事,臣不敢妄言。”

    封煜眸色有片刻稍暗,转瞬即逝,他倏地轻笑一声:

    “明安和陈嫔倒不愧是兄妹,都这般谦虚谨慎。”

    一句评语,叫陈美人刚因那句陈嫔升起的喜悦瞬间消失殆尽,她掐紧了手心。

    她兄长也能被称为谦虚谨慎吗?

    纵使她在之前就提醒过兄长,莫要总是大出风头,可他依旧没听进去。

    能力强是好事,可若不懂上位者心思,那便是再强的本领也无用。

    陈美人、从今日起就要称为陈嫔了,圣言一出,既不可悔改,她轻扯了下唇角,垂头一字一句说:

    “皇上谬赞。”

    第105章

    阿妤到的时候,事情已成了定局。

    她被周琪扶着,一步三分弱,封煜起了身,扶着她坐下,沉声问她:“可觉得好些了?”

    众目睽睽,阿妤坐在最显眼的地方,皇后不在,她的位置自然是在封煜旁边,稍有动作,就引人注目。

    她微撅唇,轻咕哝:“又不是灵丹妙药,涂上便能好的。”

    封煜微噎,却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她什么,暗睨了她眼。

    封煜刚坐了回去,忽地,沈贵嫔捧着茶水,不咸不淡地说了句:

    “钰修仪来得正是时候,皇上刚晋了陈嫔的位份,妾身也好与你一同向陈嫔道喜。”

    晋位?

    阿妤指尖抚过衣袖的褶皱,几不可察地微顿后,捧脸朝封煜看去,似好奇地轻声重复:“晋位?”

    封煜在沈贵嫔开口时,就轻捏起扳指,只是不待他说话,陈嫔就先娇羞地开了口:

    “皇上厚爱,兄长狩猎得了第一,竟是赏到妾身身上了。”

    闻言,阿妤顿时眉梢微垮,一字一句中似酸溜溜道:

    “狩猎第一呀?那倒是的确该赏。”

    封煜捏着扳指的手微松,轻勾起唇角,笑她:“看来爱妃对朕今日表现颇为怨念啊?”

    阿妤斜睨向他:“皇上还好意思说,一日便打了只野兔,叫妾身如何答这话?”

    “越发没规矩了。”

    封煜摇头轻斥,话中却没多少责备之意,叫在场的许多人不着痕迹地扫过阿妤。

    阿妤只是倚在位置上轻笑,她捧着茶杯抿了口,忽然温柔地说:

    “早就听闻陈大人历年来狩猎皆拔得头筹,既如此,可否叫本宫一观?”

    言语间,没将陈嫔晋升的事放在心上,反倒是对其兄长起了分好奇,封煜不由得深深看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陈嫔面色不改,轻抚了下发髻上的玉簪,只是放下手时,却是悄然攥紧了衣袖。

    她兄长是朝廷命官,钰修仪说话间,倒似叫伶人表演一般。

    可偏生钰修仪自称本宫,除非皇上阻止,否则就算她兄长不愿,也不得不表演上一番。

    封煜收回视线,身子朝后靠了靠,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杯盏,须臾,终是抬眸,不紧不慢地应话:

    “爱妃欲要如何?”

    阿妤多看了他一眼,有些不习惯。

    他从没叫过她“爱妃”这两个字,现在却是今日第二遍听见了。

    先一次是揶揄,阿妤没觉得不对劲,偏生这一句,她总觉得若是往日,他不会唤她“爱妃”。

    阿妤不着痕迹地掩下心思,眸若点星,软声说:“现在虽天色已暗,但四处灯火通明,不若在前方摆上箭靶,妾身想见识一番何为百步穿杨。”

    说话时,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男人神色,却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,不禁有些疑心自己是否想多了。

    她话音甫落,封煜就轻点头,示意杨德去办,陈嫔终于插得上话:

    “此般的话,只有兄长一人未免太过单调,皇上何不让此次狩猎前十名,皆展示一番?”

    在皇上面前露脸,也是难得的机会,因此,对于陈嫔的话,有人欢喜,亦有人拧眉。

    陈嫔的心思显而易见,既然皇上应了钰修仪的话,她索性就多拉些人下水与她兄长作伴,这样一来,此倒成了趣事,也不会有人借此故意笑话。

    阿妤微讶然,似有些悔意:“只不过本宫一时兴起,会不会过于麻烦?”

    她这话一出,封煜便否决了陈嫔的提议,阿妤垂眸,指尖捏了捏茶杯,令她没想到的是,沈贵嫔竟会附和了一句:

    “确是该如此,钰修仪想见识百步穿杨,本就难度不低,非是所有人都似陈大人这般能耐。”

    一句话,将陈定康夸于旁人之上,阿妤明明不了解前朝事,却愣是从中听出了捧杀之意。

    宫人动作很快,不到半炷香的时间,围场前方就摆上数个箭靶。

    陈嫔看着陈定康跃跃欲试的模样,心底憋得要命,额头突突地疼,难得地脸上消了笑意。

    被算计一次沦为笑话,无甚可怕,但令她头疼的是,陈定康这副蠢笨的模样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