挥笔书屋 > 历史军事 > 宫女上位记 > 章节目录 第330页
    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他说: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他一生很少有愧,唯有的几次,皆是对她。

    洛韫挺直的脊背忽然就弯了些,她握紧了谨竺的手臂,才能稳住身子,她说:“我后悔了。”

    她曾经多少次欣喜,她救过她爱慕之人。

    可如今,她却对他说,她后悔了。

    她转身离开大殿,却似落荒而逃。

    封煜对她的一番行为视而不见,只在她出去后,平静地垂眸看向封祐:

    “值得吗?”

    只不过一个女子罢了。

    封祐抬起头看向他,仿若还是三年前那般,露出一抹温和地笑:“许是不值得吧。”

    可又能怎么办呢?

    见不得那人在他面前露出一分弱态。

    “当我第一次对她下手时,我就知晓,我成了我最厌恶的那种人。”

    他多喜欢周氏。

    喜欢到违背了所有原则。

    但那日年宴梅林时,没人知晓,他在周氏眸子中终于看见了他的身影,然后如坠寒窖,浑身冰凉。

    因为他知晓,他最终还是成为了像周氏一般的人。

    仗着旁人的喜欢,肆意作践。

    封煜拧眉,垂眸看去,就见他那往日素来得体的皇兄虽是笑着,却满身悲哀。

    第171章最终番外(完结)佑儿杨德

    庆丰二十四年。

    七月里,空气里都似散着闷闷的热气。

    如今的陈府早就交由了陈定康,他身为太子太傅,即使没了陈家没了兵权,也没有一人敢轻视。

    陈府书房,陈定康随意翻着册案,忽地房门被从外推开。

    他一抬眸,轻哼:“太子这是将微臣的府邸当作太子府了?”

    进来的人,模样刚刚及冠,姣好的眉眼,身子卓越似谪仙般,一身玄黑色锦袍,身前的蟒珠甚是醒目,金丝暗边,尊贵万分,他背着光,眼睑似遮在阴影中,闻言,他只勾了下嘴角,没说话。

    陈定康稍眯起眸子,起身躬身行礼。

    待起身后,他看向眼前的男子,眸子里稍有些恍惚。

    他贵为太子太傅,教导了眼前之人许多年,可近些年,他却越发看不透这人了。

    终究是圣上之子。

    封亦、也就是佑儿,他对陈府甚是熟悉,随意坐在了案桌前的椅子上,觑了眼案桌上的册子,含笑着说:“今日沐休,太傅还这般劳累?”

    似是调侃。

    两人亦师亦友,封亦怕是永远都不会忘记幼时陈定康是如何诓骗他的。

    仗着他年幼不懂事,常常诓骗他,再用太傅的身份溜进宫去。

    封亦每每想起来,都恨得牙痒痒的。

    陈定康站直了身子,他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:“今日是贵妃的生辰,太子怎没在宫中?”

    闻言,封亦难得情绪外露地拧了拧眉,低声闷闷道:“父皇亲自为母妃庆生,孤哪儿见得到母妃。”

    为了母妃的生辰,他老早就派人盯着合适的贺礼,今日早上他便进了宫,连母妃的面都没见到,就被杨公公打发了出来。

    不然,他怎会出现在这儿?

    不过封亦只说了这一句,就没再说。

    对陈定康的那点子心思,封亦隐隐知晓些许,对他来说,母妃自是重中之重,太傅的这些心思,不该有。

    这般想着,他眸子里掠过一丝凉意。

    他话音落下,陈定康就轻哼了声:“听闻,今日宫中传了圣旨,皇上晋了贵妃为皇贵妃?”

    封亦眼皮子都没抬:“太傅都知晓了,还问孤作甚?”

    对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模模样,陈定康看得憋闷,按耐不住地翻了个白眼。

    倏地,他想到什么,眯着眸子,轻笑:

    “前些日子,礼部尚书又进言,重提选秀一事,微臣瞧皇上的意思,好似是要纳入考虑,贵妃就没甚意见?”

    自打十八年前,圣上封了太子,就罢了选秀。

    任由朝臣如何提起,他都仿若没听见一般,真正做到了何为独宠。

    陈定康想起不久前看见的那人,明明十几年过去,却依旧如同少女般,憨娇嗔嗲,自是透着一股风情。

    他做不到,能将那人宠成这副模样。

    所以,如今的他,连同那丝奢想都消了去。

    但偶尔提起,他还是习惯性地对皇上表示不忿。

    外面小厮躬身进来上了茶,封亦端着茶,正儿八经地抿了口,视线有些飘忽。

    母妃没甚意见?

    呵呵。

    封亦思绪重回昨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封亦坐在太子府书房,刚屏退了谋臣,忽然听心腹匆匆禀告,宫中出事了。

    赶往宫中的路上,他好不容易弄清楚了来龙去脉。

    储秀宫的琉璃池子,被贵妃娘娘叫人直接砸了去,就差些将储秀宫直接拆了。

    封亦当时正喝茶,差些被呛到。

    他素来知晓父皇宠爱母妃,但乍然听闻这个消息,也着实愣了好久。

    匆忙赶进宫中,就被堵在娴韵宫外。

    隐隐约约地,殿内好似传来母妃的哭声。

    封亦脸色一变,顿时沉了下来,他自知事起,就是父皇独宠母妃的时候,他见惯了母妃随心所欲的模样,几乎从没见过母妃哭。

    如今,他早就忘了赶往宫中时的担心。

    不过砸了个宫殿罢了,何至于如此?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