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郑皇后在给蔺暨挑选皇子妃,蔺紓向来是个爱凑热闹的人,听到风声后立马打算去掺一脚。
到椒房宫时,只见桌上已经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画卷。
郑皇后看到她来了,微笑冲她招手:“阿元,你来得正好,母后正在为你皇兄相看皇子妃,你平日里跟那些个贵女们来往得多,快来替你皇兄掌掌眼……”
“是吗,让儿臣瞧瞧”蔺紓步到她身边,随手翻看了几卷美人图,画卷上的美人形态各异,肥环燕瘦,百花齐放,当真是让人挑花了眼去。
她放下手中的画卷,冲着在不远处端坐喝茶的蔺暨狭笑道:“皇兄可真是好福气,这么多美人,看得我都眼馋了!”
然而她话音一转,拾起一幅画卷,展开与郑皇后说:“不过在众多贵女中,儿臣还是觉得阿绛最为出色,音容才貌俱佳,皇兄的正妃之位当是非她莫属”
“皇兄,你说是吧?”
蔺暨听了动作一顿,抬眸看了她一眼,脸上毫无表情,看起来有些兴致缺缺。
蔺紓挑眉疑惑,心中暗忖。
什么情况?原本她以为他与沉澪绛俩人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了,但如今观他样,发现事情好像进展得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顺利。
在沉思时,郑皇后已然接过她手中的画卷,细细打量了画卷上仙姿玉容的美人一番,满意的颔了颔首,“阿元与本宫想到一块去了,本宫也觉得沉家姑娘的条件极好,况且她原就是你玄戈表哥的表姊,若这样一来便是亲上加亲了”
蔺暨听到她提起魏玄戈,便又回想起那日去国公府探望他时,看到沉澪绛与他亲昵的场景。
俩人郎情妾意的模样哪里像寻常表姊弟,倒像是情投意合的恋人。
疑心便像颗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。
“皇兄?皇兄!”身边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。
蔺暨应声侧头,见蔺紓正拧眉不悦的看着自己,埋怨说:“皇兄你在想什么呢?方才叫你那么多声都当没听到似的”
方才他在椒房宫中回绝了母后的提议,从宫里出来后便一路心不在焉的。
“你方才为何要回绝母后?你不是喜欢阿绛吗?”她一脸莫名其妙,按理说这可是个能抱美人归的正经好机会,他竟就这样白白放弃了,也不知他在想什么。
相比起其他不熟悉的贵女,蔺紓自然是更愿意温柔善良的沉澪绛成为她的嫂嫂。
想到别的可能,她突然双眼一眯,凑到他面前狐疑的盯着他,嗓音严肃认真:“还是说,皇兄你其实就是个叁心二意的大骗子?!”
“今儿喜欢这个,明儿喜欢那个?若是如此,倒不能将阿绛那样的好人儿托付于你了!”蔺紓自顾自的猜想着,越想越觉得有道理,正准备该好好“教育”他一番,下一瞬却猝然被他执扇敲了一脑袋瓜子。
“又在胡吣!”蔺暨警告的瞪她一眼,收回扇子,敲了敲手心。
“这事与你无关,还有,不准同其他人说”他停下脚步,回头看着她,执扇点点她的额头:“尤其是玄戈”
蔺紓摸了摸额头,瘪着嘴哀怨的仰头看他,追问:“为何?表哥又不是旁人,如此喜事怎的就不可与他说了?”
蔺暨在心中暗骂她蠢,冷冷的扫了她一眼。
她认为这是喜事,魏玄戈恐怕不那么认为。
看见他冷若寒冰的眼神,她立时闭上了嘴。
“好嘛,不说就不说!”蔺紓没好气的甩了甩袖子,越过他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,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他,“臭皇兄!若是届时娶不到心仪的人,可不要到我面前来唱悔!”
说罢,冲他凶狠做了个鬼脸便提着裙子跑了。
活泼的身影远去,蔺暨逐渐收了笑,眉头紧锁,透露出几丝疲惫。
“侯爷!”
盍邑脚步一滞,无奈的闭了闭眸子。
身后的蔺紓追上来,撇了撇嘴嗔怪道:“怎的好端端见了我就要跑?”
她近日来常常到候府里寻盍邑,而且是从不提前打招呼的那种,每次都给他来一个出其不意。
因她来得太过频繁,房门都认识她了。
盍邑不是没下过拒绝接待的命令,但奈何这公主就是个讪脸的人物,知道他不给自己进门后也不慌不忙,就这么带着人搁他府门前坐上半日,闹得街道上的行人纷纷朝她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也视若无睹。
只要有她出现的场合,无不是众人关注的焦点,盍邑本就个低调的人,自然不愿有人日日在家门前高调“上演一出大戏”,便松了口让人给她放行。
只不过自那之后他也改变了应付的策略,日日“离家办事”,总要等到接近亥时才归家。
京城内宵禁极严,亥时一到,城内百姓皆不可再随意出来走动,若犯者轻则杖罚,重则砍头。
盍邑料到她不敢随意触碰此等严规,才故意如此行事。后来事情发展也确实如他所想,蔺紓好几日来找他都见不到人,等了半天便打道回府了。
可好日子没悠闲几日,就在方才他准备出门时,蔺紓便来了。
盍邑虽是个耐心极好的人,但日日遭她这般“骚扰”,也不免有些烦了。
于是冷声问她:“公主,你日日来寻臣究竟有何意?”
蔺紓却是一副吃惊的模样,“难道你没看出来吗?”
“我这是在追求你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