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冲赵兴武一摆手,便爽利地转身,朝着杏花巷的方向走过去。
赵兴武如今将鬼宅送了出去,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,他也不想再碰那晦气的宅子,便也懒得跟随。
见沈清走远了,他便转身打道回府。
沈清和赵兴武分开后,却没有直奔杏花巷的宅子,而是在沿街的铺子里,买了一些用得上的东西。
同一时间,陆泾同江家那些公子小姐们,早已经来到蕴秀楼。
蕴秀楼算是曲阳城里最有名的一个诗社,每次的月旦评或者诗会雅集,基本上都在这里举行。
这蕴秀楼据说是曲阳城内的大儒、富商和官府一道,出钱出力修建的,旨在培养出更多有才之士。
整个蕴秀楼建筑十分典雅秀丽,更像是江南水乡的温婉清丽,没有曲阳城府邸那么富丽堂皇之色,建筑外面用竹子做了一层外围,瞧着像是一间竹舍似的。
文人有言,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。
这些竹子也算是点题。
陆泾带着江家众人进入蕴秀楼时,里面正热闹,来自曲阳城附近的文人才子,齐聚蕴秀楼。
大庆朝风气还算开放,这种诗会,男女均可参加。
因此蕴秀楼内,此时还有不少女子。
只不过男女座席分开,女子坐席外更添了一些帷幔、屏风作为遮挡。
陆泾和江家众人进来后,他的目光有意无意从江兴柔身上划过。
沈清那些话,绝对不是胡说八道。
陆泾心里清楚,自沈清说完那些话后,他便有意无意地观察着江兴柔。
江兴柔拉着江兴月的手,跟在几人最后,看似怯生生的,实则目光始终在盯着四周,像是在找什么。
陆泾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,却也没去说什么,毕竟他是一个外男,沈清不好挑明的话,他自然也不好挑明。
进入蕴秀楼后,陆泾便和他们分开了,他看着其他三五成群在一起谈古论今的文人,便在一旁听着,汲取一些有用的文句。
江兴年与江兴和更像是来看热闹的,两个人一进来,便甩开了江兴柔和江兴月两个妹妹,混迹在人群里。
两个人看似文气,但好像还挺长袖善舞的,很快便和诗社内其他人打成一团。
江家那些长随,负责保护他们,眼看着江兴年与江兴和混在人群里,都快看不到人了,他们不放心,便悄悄地跟上去。
江兴柔暗地里观察着这一切,看到他们越走越远,她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。
江兴月正伸长脖子,朝四周看着热闹,便感觉袖子一紧。
她朝拉着自己的江兴柔看过去,便见江兴柔的脸色不太好,她紧张地问道:“兴柔,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方才就叫你不要跟着我们来了,你偏不听,这一路上你身子就一直不痛快……”
“长姐,我没事。”听她念叨个没完,江兴柔捂着肚子,飞快打断江兴月的话,面上有些尴尬的红晕,“我就是肚子疼,想要出恭。”
江兴月闻言环顾一圈,朝西侧的小门指了指,“我看那后头好像是通往院子,里头应该有恭房,我陪你去?”
“不,不用了。”江兴柔连忙摆手,小脸通红地道:“我自己去就成,姐姐在这陪沈娘子吧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江兴柔话音未落,便提着裙摆,朝那小门跑了过去。
江兴月只得让江兴柔的贴身丫环跟上去照顾,免得出什么岔子,而后转过头,继续看着诗会上的热闹,聚精会神。
……
沈清拎着从街上买来的东西,回到杏花巷的宅子里。
她拿着钥匙打开正屋的大门,将东西拎了进去。
那是两个不小的木桶,里头不知道塞了什么,看上去还挺重的。
沈清将那两个木桶放好后,打开其中一个,从里面取出来一把扫帚簸箕还有一些抹布,竟然是一副要来打扫卫生的模样。
但她始终没有碰另外一个桶。
沈清拿着扫帚簸箕和抹布,出了正屋,走到井边。
望着那口水井,她脚步微微一顿,旋即神色如常的过去,用旁边放着的打水桶,什么都没察觉似的,从井里打水。
第一百五十六章或可放你一马
沈清将堂屋先收拾了一个大概,院子和几间房都扫过一遍后,她便拿着抹布和水桶,擦拭过堂屋和窗户。
大约是累了。
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,便先去将西厢房收拾出来,屋里有一些简单的家具,显然是之前的人留下来的。
沈清将家具擦拭过后,便直接躺在床板上,像是想要小憩片刻。
她闭着眼,未几,呼吸便变得绵长起来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沈清便感觉到一阵风,吹了进来。
那风凉丝丝的,甚至有些阴冷,一下一下,好像有人在房间里走动。
那风很快便停在床边。
沈清紧接着便感觉到,有一丝冰凉的触感,落在了她的脸上,像是一只手,在摸她的脸。
那只手顺着她的脸,颤颤巍巍地摸到了她的肚子。
不知道它要做什么。
下一秒,沈清便听到一阵压抑的女子哭腔,含泪泣血般。
“孩子呢……怎么没有孩子……我的孩子在哪儿?”
沈清心里微微一动。
那女子哭得厉害,风声变得更加阴森和急促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