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昌更名为大周已经有四月,新皇登基的日子里,这气氛也渐渐过去了,百姓还是该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,也不见多少闹事的。
他们大多只在乎自己是否吃饱穿暖,皇位上坐的是谁并不重要,只要能给他们一个安稳就好。
傅归元的浪荡劲儿全然收了起来,龙袍加身后只剩下深不可测的帝王威严。
他能治理好靖州,也能治理好一个国家。
等到了入冬,闻人府的红梅树上枝叶寥落,花苞却个个饱满,等着一场大雪后就要绽开。
江南的孙家也进了京,由闻人府接待。
不久后,朝中就有人上书,让傅归元往后宫添人,被举荐最多的,就是那位孙怜卿。德艺双馨又是江南孙家的长女,可谓是立后的合适人选。
傅归元将他们说的人都记下来,换了身衣服偷摸摸去了静安居。
他进去时,正好看见沈离经披着一个毛绒绒的斗篷,半张脸都塞进去了,两只猫窝在她怀里打盹。而她自己也是昏昏欲睡,一个点头差点栽下去,被闻人宴伸手托住。
“去床上睡。”
“我不困”她眯着眼拒绝了,目光回到话本上,接着眼神又开始涣散。
傅归元轻咳一声,沈离经立马回了神,地看抬眼朝他看去。
“你怎么来了!”她语气里都是欢喜,自他做了皇帝,两人见面就更少了。
闻人宴瞥沈离经一眼,起身行礼,傅归元嫌弃地摆摆手。“别跟我来这些虚的,我有正事找你。”
想来想去,最近能让傅归元头疼到找闻人宴的,也就只有选妃这件事了。
“那群老头子想往后宫塞人,烦人的紧,尤其是孙家,这皇位他们也出了不少力,现在却是想逼我立孙怜卿为后。”
一听到孙怜卿的名字,沈离经的眼睛都亮了。凑过去问他:“那韩香萦怎么办,你之前还喜欢追着她跑,这不是要出事了?”
傅归元看着不正经,但在大事上一向拎得清。如今这种状况,再坚持要娶韩香萦就过了。
闻人宴看着他递过来的折子,上面被他圈出来几个人名,还有些则是被划掉的。他想到近来孙怜卿在府中的行事作风,便如实说了。“皇后的位子,孙怜卿坐得。”
“你也这么想?”傅归元的眉毛蹙起,沉思片刻,又说:“如果不能立韩香萦为后,那我便不再纠缠了,她是个很好的女子,留在宫中未必合适。”
这么说,便是要放弃韩香萦了。他们韩家都是烈性子,强逼她入宫,也不是什么好事。傅归元虽喜欢她,却也不至于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,还不如放手,任她找一个良人过日子。
这些日子天冷,沈离经都没怎么出门,见到孙怜卿的机会就更少了,只听说孙家的人来了,闻人府也热闹了许多,都在等着二人的婚期。
傅归元心情不太好,就转移了话题:“你们两个下月初就成婚了,怎么还留在闻人府,不怕旁人说闲话?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