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离经的身子并没有全好,只能慢慢调理,但她在净源根本待不下去,身在谷中心在京城,这点宁老祖一直看在眼里。等见到她因为不舍得情郎而眼泪汪汪时,他心一软,又临时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,让她安心回到京城,总归宁素也会和她回去找崔远道,偶尔照看还是不成问题。
虽然一身武功是废了,但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,往后求个平平安安白头到老还是可以的。
沈离经要走的那天,小家伙们全都凑上来,一口一个小师妹。
因为心情大好,她提着裙子一步一跳到宁老祖身边,小声说:“师父,我成亲那日,你可一定要来啊。”
这老头脾气怪得很,不喜欢与外人打交道,更是厌极了喜宴这种一大堆陌生人凑一堆的日子。
让他出谷都难,更不用说参加婚宴了。但沈离经还是抱着一些期冀的。
“我没有娘家人了,师父可要替我撑腰啊,不然我以后会被人欺负的。”
宁老祖不置可否,而是凉冰冰睨了不远处的闻人宴一眼。“就这么点出息,我的弟子还能让旁人欺负了去,谁对你不好,不就一口毒的事。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嘛”
“好好好,我去,去总行了吧。”他不耐烦挥了挥手,催促沈离经赶紧离开。
闻人宴站了一会儿,又突然走到宁老祖身前,躬身行了一个大礼。
“先生大恩,定不相忘。”
“什么恩不恩的,快走吧。”他扶起闻人宴,转身又走了。
等宁素和沈离经走远时,他又回过身目送他们远去的身影。
宁九扯着他的衣袖,问道:“师父,师妹他们不留下吗?”
河岸边长了高高的芦苇,白色的芦花被风一吹就飘飘荡荡好似飞雪,落在他发上,像是将他的头发也染白了。
“你师妹有自己的造化在,有自己路要走,你们以后是一样的,都有自己的路。”
在临走前,宁六给沈离经塞了一大包的药材,回去被宁老祖知道了肯定要追着他骂“败家子”。突然就这么离开,她心中也有些不舍,在马车上便有些沉默了。
“你不想问些什么吗?”闻人宴开口,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。
可他一说这些,她眼前又闪过蒋子夜和李云宜死在一起的模样,脸色霎时变得苍白。
见她面色突变,闻人宴顷刻间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,轻声说着京中的事,希望她能想些别的。
“司徒家的小姐迟迟不肯放下,认为宁王世子骗了她许久,一直闭门不见任何人。蒋嘉悦仍以公主之尊留在宫中,不过前些日子和人生了龃龉,似是被徐子恪给伤到了,回宫之后要求解除婚约,他们二人的婚约本就是前朝所定,皇上便没有阻拦”
说起这些,她注意力才被吸引过去,蹙眉问他:“徐子恪又干什么了?”
“其中缘由,我也无从得知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