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琴娘谦虚含笑:哪里,民妇技艺粗鄙,日后还要勤加练习才是,实在是陛下隆恩,民妇心头感激之情诉不出万分之一,也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。
她说着,宽袖微摆,手里墨了沉甸甸的钱袋子,借着宽袖的遮掩给那太监送了过去。
那太监手心一沉,心里满意的不能再满意,他拉了拉袖子,笑道:金鹰大人还在陛下宫里头忙着,兴许今晚上就能回来了。
姜琴娘心头微动:多谢公公告知。
那太监也没多留,皇帝要给姜琴娘造势,他呆这一会足够了,遂拱手告辞。
姜琴娘将人送走了,回过头来,楚绣坊里头已经人满为患了。
好在她早有准备,坊里头早备上了苏家的特色绣品,掌柜活计上下楼的跑,不过半日,坊里头就接下了不下十张单子。
这还是姜琴娘甄选后的结果,不然下单的主顾只怕更多。
就是这十张单子,都需要姜琴娘亲自出马,其中有两家人是需要她上门去丈贵人身量,对方对绣品面料也有很高的要求。
姜琴娘盘算着这些,十张单子都是白花花的银子,一张抵得上安仁县里的好几张,京中遍地是门阀权贵,并不缺有钱人。
她欲将楚绣坊的名声打响,这头一桩的生意尤为重要。
所以,坊中绣娘数量也是问题,她总不能老是将安仁县的绣娘借调过来。
她头疼此事,一边让掌柜在店外张贴聘请绣娘的通知,一边准备了一些新奇的花样。
一直忙到月上中天,连楚辞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没注意。
只是一抬头,人就站在她面前。
姜琴娘愣了下,随即心里涌出汩汩的欢喜来:你何时回来的?用晚膳没有?我去灶上给你热一些饭菜。
她说着往外走,楚辞一把将人拽回来抱住。
姜琴娘疑惑侧目:怎的了?
楚辞埋头在她脖颈间,深嗅了一口酸甜酸甜的苦橙花香味,叹息一声道:明个一早,我要去趟青州,约莫两三月才能回来。
听闻这话,姜琴娘讶然:青州?这样突然?
楚辞点了点头,他脑袋搁她肩上,就着那姿势,亲了亲她脖子:恩,青州的恭王囤积私兵,还在铸造兵刃铁器,约莫是等不及要造反了,陛下让我先行过去探虚实。
姜琴娘覆在他小臂上的手一紧:会有危险么?
自然,金鹰长叹一声,湿热的气息密密麻麻喷洒在她脖颈鬓角,缠绵悱恻,眷恋情浓,我舍不得你,这还没走,我想你就想的心都疼了。
真真切切的,那种牵绊随着日久的相处,像藤蔓一样勒进血肉里,怎么都剔除不掉了。
姜琴娘咬唇,她想了会,忽的红着耳朵尖,很小声的说了句:晚上更深露重冷得很,你陪着我吧。
第71章心肝儿啊
楚辞走的第一天,姜琴娘从早膳后,整个人就不太有精神。
她去楚绣坊逛了圈,坊中暂时没有再接单,一来绣娘不够用,二来姜琴娘宁缺毋滥,绝不做会砸自家招牌的事。
本身楚绣坊的定位就是走精奢风格,这样才能融入京中高门世家圈子,如此往后哪里会缺银子呢,只怕多的是贵人抱着银子上门要她出手刺绣。
坊里已经上了路子,并不需要她看顾着,没有需要她解决的事,姜琴娘竟还有些无措。
她又回了郡王府,捏着绣花针坐绣架面前,神思不属,好半天都没下针。
不期然的,她又想起昨晚上,顿时面颊微微泛红,心口都热烫了起来。
就像她没法拒绝楚辞一样,楚辞自然也是同样,所以对她的要求,楚辞想也不想就应下了。
夜色靡靡,更深露重,入秋的晚上气温颇凉,楚辞舍不得她受凉,且分别在即,他硬是连人带锦衾地抱住。
孤男寡女,又同处斗室,正是血气年轻,情浓之时,自然会忍不住做一些逾越规矩的事。
若是平时,她自然是不应的。
可一想着此去两三月余,到底还是有些难过的。
在这种情绪下,姜琴娘格外乖顺,她甚至于都做好了准备,要是楚辞想要,她也愿意给。
多年来,他处处照拂,认识以后更是事事护持,她却许不得他名分,总归她一残花败柳的寡妇之身,又有什么好坚持的?
绣架前的姜琴娘,微微咬着红唇,黑眸水润,面颊绯红。
她放下绣花针,摸了摸衣领遮住的脖子,欺肤赛雪的纤细脖颈上,映着几点淤红,似大雪红梅一般醒目。
昨晚上的楚辞似乎有些激动,悱恻缠绵,好似都亲不够。
轻薄的中衣亦不能成为阻碍,能碰触的身体部位都碰触了,不能碰触的,也让楚辞看了。
她本以为会顺势行了敦伦之礼,谁能想到,临到最后关头,楚辞竟是抱着她叹喟一声,又慢条斯理的将她衣裳拢好。
他还道:心肝儿,舍不得下嘴,等我从青州回来咱们成亲好不好?
他非得留着成亲后的洞房花烛夜才舍得一口将人吞了,这之前,馋了就舔舔。
此等隔靴搔痒,非但没纾解心头欲念,却成了饮鸩止渴,上了瘾,恨不能埋头溺死在她胸前柔软鼓囊里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