柔婕妤的笑终于停了下来,坐下来,揉揉脸颊,“唉,总算是笑不出了,我的脸,都僵了。”
“你说的是,本宫可不能再笑了。”
“皇上这封号给的,也太寒碜人了?生下皇子,却连晋位都没有,赐下封号,却又是个平字,这不是告诉前朝后宫,他不待见平昭媛母子吗?”刮了刮杯中的茶沫,“刘家还不得急疯了?”
“急疯了就急疯了,与咱们可没干系!”浣春递上一盏茶笑道:“原本奴婢以为,皇上不是强忍着恶心给刘……平昭媛晋位,便是什么表示也没有,没想到,他直接折中,加了封号,果真是皇上,这样都成!还是个平字!”
“历朝历代,便是谥号都少有用平的,何况封号?真是没想到!”
“而且,”湄秋歪歪头,“这也算是,皇上变相地给殿下出气了吧?真没想到,竟是在这儿等着呢!”
“平昭媛的礼送去了吧?”郗齐光转移话题,“可别耽搁了,毕竟本宫有了动作,其余宫妃才敢去送礼。”
游夏进来答道:“早都送去了,殿下大可放心,循着温妃的旧例送去的,按照她现在的位分,可是只多不少呢!”
浣春打趣她道:“你这也是变着法儿埋汰人呢?这等明面儿上的贺礼,任谁都是清清楚楚的,她没有温妃产子的规格,却送了同样的礼,只以为你是奚落她的!”
游夏不以为意,“别说我没这个意思,只是对她现在的处境,难免多了一二分的同情。”
“便是我真是这个意思,那也该她受着,整个皇宫的人没资格落井下石,咱们也是有的!”
浣春摇头,手指戳戳她的额头,“你倒是个暴碳脾气!”
“明日,三皇子的洗三礼,便按着大公主和二皇子的规格办吧。哪怕平昭媛现在不得圣意,可二皇子到底是天家子弟,该有的,一定要有,不可轻慢,吩咐下去!”
几人微微屈膝,应声道:“是。”
“再一个,我知你们替本宫鸣不平,可这事儿,你们也见了,皇上已经有了裁断,那这事儿,就彻底结束了,不论你们心中是否还有怨气,切不可针对永宁宫,可都明白?”
几人点头,“奴婢省得,皇上公正,平昭媛已是如此境地,是皇上给她的惩罚,咱们都不好伸手的。”
“你们明白这个理就好。”
“去传午膳吧。如今正值三月,本宫听你们说,今早小厨房采买,在外面买到了新鲜的鲥鱼,这个时节的鲥鱼,最是鲜美,叫小厨房清蒸了来,顺便再给上阳宫和建章宫送去。”
“大殿下是不是也该下课了?我看着这西洋钟,该是也到了时辰了,怎么还未见到人回来?”
郗齐光的眼睛一直在门口来回逡巡。
“上书房离着凤仪宫实则有一段儿,想是路上耽搁了,也有可能是师傅拖堂了,今日好像是施学士呢!他最爱拖堂了!”
湄秋也道:“大殿下现在也就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儿,他便是多讲上一刻钟,又能有什么进益呢?还不如准时守时,叫大殿下这个小孩子多休息一会儿呢!这岂不更好?”
“可你也没办法不是?常听上书房的人说,这位施学士,最是板正不过,但我就想啊,如此刻板之人,又怎么会不愿守时呢?”
“今儿浔冬和于嬷嬷运气不好,竟然遇到了这个施学士。好在也就是给大殿下启蒙,折腾一两年,就换人了。”
游夏也道:“之前奴婢去接大殿下回宫,也遇到过这个施学士几次,他真的是,少则小半刻钟,多则两刻钟,真的是……”
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十分无奈。
郗齐光对此也是不满已久,只是碍于之前施学士授课时日不多,万一只是偶尔一次,倒没法收场。
可次次如此,她真的是心有怒气了。
她一向是个时间观念极强的人,最受不得别人耽误自己的时间,打乱自己的计划。
“都说君子重诺,这守时未尝不是承诺的一种,看来,这施学士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。”
元宵一个小孩子,现在所能接受的无非就是三百千幼,哪怕是一句一个典故,也断然没有讲上两刻钟的道理。
况且他现今不到三周岁,讲的再多,他吃不下,也是无益。
“日后,若再是遇到这位施学士,也不必等着了,直接敲门进去,将元宵接出来便是。”
“宫中用膳,都是有固定时辰的,若是放得凉了,不免又要叫御膳房折腾一次,不说费事与否,光是这时间,就有些紧迫。”
“且小孩子不经饿,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若是三餐紊乱,难免就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,本宫看哪,还是准时一些的好。”
浣春三人都道:“殿下说的是呢,于嬷嬷和卜嬷嬷王嬷嬷都是这般说的,她们老早就对这个施学士拖堂一事不满了。”
湄秋也欢快道:“奴婢那次同王嬷嬷一道,也听她说再几次,就要去皇太后殿下那里告状了!”
“御膳房的膳取回来,先放在小厨房里温着,等元宵回来了,再呈上来便是,他喜爱黑豆豆浆,可准备了?”
“这豆浆,一日三餐小厨房都备着呢!且热乎着呢!”
“殿下不然自己先用着?大殿下还不知何时能回?再一个,他现在年纪还是小,许多东西都不能用太多……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