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等说完最后一句,就被郗齐光打断,“左右本宫现在还没什么胃口,等一会儿吧。”
浣春依言退下,去吩咐小厨房。
又等了一刻钟,总算是等到了元宵。
忙命人为他更衣洗漱,问着于嬷嬷和浔冬道:“今日倒是回来的晚了些,又是那个施学士?”
浔冬气愤道:“正是他!”
“也太过分了些!大殿下可是嫡长皇子,但年纪小,今儿又拖堂了,奴婢便拽着上书房的宫人问了几句,他们说大殿下短时间忘记了上一堂课里的一个字如何写,不过是思索一会儿,没有立刻写出,便被那施学士压着,在上书房写了一张大字,才拖到现在。”
“大殿下一个小孩子,哪有那么好的记忆力?”
第90章
郗齐光面色沉了下来,“原本本宫想着,也不必换了他,现在看来,这个施学士,还是不大适合作为人师的。”
诚如浔冬所言,元宵不过是个小孩子,小孩子记忆力有限,根本记不住那么庞大的知识量,但他记下了,却只是迟疑一瞬,就被惩罚,这又是凭什么?
她也是每日都查看元宵的课业的,比之前世的幼儿园,简直是大巫见小巫,根本不能与上书房的课程相提并论。
有时她都在想儿子能不能学过来?
于嬷嬷也道:“殿下说的正是,奴婢也觉得,这个施学士古板迂腐到了极点,只是令他为大殿下启蒙,他真以为自己就是太子的师父了不成?大殿下小人儿一个,饿坏了他能担得起?”
她真是想想就生气。
元宵换了衣裳,洗漱出来了,郗齐光忙命人将饭菜的盖子掀开,坐到了桌前,为他盛了一碗乳鸽汤。
“喝碗汤,多吃点饭菜,”又不经意地问道:“下午还是施学士吗?我怎么瞧着他总是拖堂?”
元宵噘嘴,“母后,我不喜欢这个先生。”
“明明所有的先生都说我天资聪颖,能够举一反三,可只有这个先生,说我孺子不可教,可其余先生,都不是这么说的!”
“每七日就有他一次课,我一点都不想去!”
“好,那母后让父皇给你换一个先生如何?他教的你什么?是三百千幼,还是经史子集?”
元宵撇嘴不屑道:“他也就是教儿臣三百千幼了,经史子集都有其余大儒给儿臣讲解!”
“且他虽讲三百千幼,科举出身,却还没有母后讲课的技巧。”
被儿子夸了一番,郗齐光抿唇轻笑,“既然不重要,那换了也就换了,来,多吃点菜,今儿给你做的清蒸鲥鱼,还有粉蒸肉,多吃点儿,一会儿再睡一觉,养好精神,好去上书房听课。”
给他用公筷夹了一块儿鲥鱼,细细地去了刺,放到盘中。
“这儿还有秃黄油,你少少地用一些就罢,你还小,这种东西不可以用太多。”
郗齐光将筷子伸向了那道麻辣鲜香的水煮鱼上,看的元宵一个劲儿吸鼻子。
“都说了你还小,现在盐都不能多吃,何况辣椒?忍一忍,过几年就可以了,现在啊,”她笑的不怀好意,“你且看着我吃,闻闻味吧。”
元宵小嘴一撅,又不高兴了,低下头,拿着勺子扒着饭。
等到把儿子送回到了房间,她才问道:“皇上现在还在建章宫?”
“奴婢今儿去御膳房取菜的时候,听小程子说,皇上今儿为着西北之地植树一事忙得不行,昨儿熬到子时才睡,今早没有早朝,早早就起身了,想是现在也该在建章宫。”
“那就成,等本宫午憩结束,便去面见皇上。”
“厨房里还有什么汤?”
“有海蜒冬瓜汤,和上汤鲍鱼,这个上汤鲍鱼,倒也不算什么汤品,是准备给您作晚膳用的,材料早都备好了,今早小厨房拿着菜单来找奴婢对的。”
“有就好,叫他们掐着时候,将这两道做出来,本宫带给皇上。”
浔冬应了一声,便出去吩咐。
交代好了,郗齐光又去外面的小花园溜了个弯,回来睡了大半个时辰,自发地起了身,叫人梳洗。
打了个哈欠,她支着脑袋懒懒靠在梳妆台上,后面浣春问道:“殿下,用这个凤头簪和赤金佛手提篮簪,再配上这个嵌宝石仙人骑凤金步摇?并上几粒珍珠?”
郗齐光却是连眼睛都没睁一下,“可,你看着打扮,不必太费心思,能看就成。”
浣春抿嘴笑了,“殿下便是脂粉不施,那也是极美的,若您这般都只是能看,我们这群人都要成什么样了?”
游夏走了进来,端着一个托盘,其上是为郗齐光准备的鹅黄色绣栀子花常服。
听了浣春的话便接道:“可不是?若娘娘只是能入眼,那我们啊,可真是丑如东施了。”
主仆几个又是一阵笑闹,才起身,备了凤辇,朝着建章宫去。
一到建章宫门口,便有人迎了上来,“参见皇后殿下,皇后殿下祗清钧安。”
郗齐光下了凤辇,扫了一眼,笑道:“原是小程子啊,怎么成你守在外面儿了?以往,不都是小卓子吗?”
“回殿下的话,”小程子笑得恭维谦卑,“今儿奴才是替他顶的缺,他最近几日都病了,吴总管叫他歇几日,养养病,皇上身边当值的,可不好有病人的。”
郗齐光笑道:“他倒是得脸!”-